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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子锯的往昔时光

发表时间:2022-05-24 08:46作者:李凤来源:北大荒融媒体

走进我家的库房,一眼就看到挂在墙壁上的一把生了锈、落满灰尘的大肚子锯。大肚子锯又叫二人夺、快马子,长有一米五左右,两端有立柄,有齿一侧对称凸如肚状。看着它,我似乎又看到父亲扛着大肚子锯奔走在荒原上的身影。


当年,父亲和荒友们就是靠几把大肚子锯为全连建造砖瓦房准备了所有木材。


记得小时候,我常看到父亲打上绑腿,戴上狗皮帽子,用腰带扎紧棉袄,腰间插着一把斧头,肩上扛着大肚子锯,走起路来,大锯在身后一颤一颤的。天刚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听说是去山上伐木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父亲白天伐木,晚上就坐在煤油灯下专心致志地磨锯,时不时地还用手轻轻地抚摸一下锯齿,就像摸着心肝宝贝似的。母亲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嘱咐父亲在山上伐木要小心,山上有积雪,脚下滑,还要注意树木放倒时别伤着人等,还抽空把烤在炕头上的父亲的棉鞋垫翻个面。


“你这双棉胶鞋每天回来都湿透结冰了,明天有人去场部吗?找人再给你买两双回来。”母亲说着,又让我去火墙根看看父亲的鞋烤干了没有。我摸了摸鞋,鞋还有些潮乎乎的,又给鞋子翻个面靠在火墙根上。父亲边应着,边告诉母亲:“树要倒下时,要根据树倒的方向高喊‘靠山倒’或‘顺山倒’,提醒附近的人们要注意避让。有的木头是滚下山的,再用雪爬犁运回来的,省力多了。两个月的工期,干到过年就够来年春天盖房子用的了。”趴在炕上的我,看着磨锯的父亲好奇地问:“爸爸,山上好玩不?有动物吗?”


父亲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我们俩人一组,跪在地上,你来我往地拉扯大肚子锯,很是累人,哪有时间玩啊,不过伐木时的场面很震撼人的。那‘吱嘎吱嘎’的拉锯声一颤一颤地,伴随着从树上飘飘洒落的积雪,形成了一曲曲闻所未闻的交响曲,回荡在白雪覆盖的群山中,而交响曲的高潮,是声嘶力竭的‘下山倒’的叫声和树木倒下拍打山坡的巨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是一场场劳动竞赛,手腕酸了不觉得累,腰身疼了不想歇。”


父亲直了直身子,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也有危险的时候,昨天我们伐木,树倒的方向判断失误,幸亏我和你田叔叔跑得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边,不然就被锯倒的大树砸伤了。”母亲听到这事,赶紧说:“你这当师傅的可要细心点,人家从上海来的年轻人,出了事家人多伤心啊!”父亲点了点头,又继续嗤嗤地磨锯。


夜深了,父亲把磨好的锯收起来,收拾明天起早进山伐木的工具,母亲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边铺被褥边张罗着让劳累一天的父亲熄灯休息。


1969年春天,父亲和叔叔们用大锯把原木锯成板材,加工成了房架子、房梁、门窗等建房需要的木材。在那贫瘠落后的年代,就是凭借着这一锯一斧一钻一凿一刨,为连队建起了一栋栋砖瓦房,使连队的职工们不用受草坯房的潮湿阴冷之苦。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手工拉大锯被电动锯取而代之,只偶尔在家里派上用场。上个世纪70年代,担任农场学校后勤主任的父亲,看到学生课桌椅损坏不少,决定自己动手修缮。一个周末,我看见父亲在院子里试图自己搬起一棵又粗又圆的木头,将它放到锯架上,可搬了几次,还是搬不动。父亲决定先将木头截成一段一段的,就叫我把大肚子锯找出来。


当时,父亲身边找不到帮手,就叫我和他一起拉大锯。这让我想起了父亲上山伐木的情景,有了亲身体验拉大锯的机会怎能不兴奋?12岁的我赶紧学着父亲的样子席地而坐,木头横躺在我们中间。因为我年幼,父亲只是让我把大锯扶平稳了,跟着大锯的节奏进行推拉不用使劲就行。他自己使劲地推过来再拉回去。看着木头的锯口延伸了、拉长了,飘飘洒洒的木屑,软软的、茸茸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自然也随着大锯“吱嘎”“吱嘎”有节奏地使劲来回推拉。木头截断了,爸爸抱起一截木头放在架子上,用斧头、刨子等其它工具加工……就这样,把一张张破损的课桌椅修缮好。


时光转瞬即逝,现代木工工具都大变样了,不是电动就是气动的,操作简单,功能齐全,省时省力还高效,手拉大锯早已被电动高速钢锯取而代之。如今,我再次看到那把生锈的大锯,仍感慨万千,这把大锯演绎了砖瓦结构的新居所,呈现出北大荒的富有和美丽,唱出了一曲北大荒情怀时代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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